第六章 地狱之火与水(副章1)-《星域主宰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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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好几年前的事了,有个小贩得罪这杀才的表舅,他表舅就串通北城点安保所长,把小贩打得半死,再从三楼扔下去,说是畏罪自尽呢。”

    “小—贩?干—啥—的—买—卖?”

    “回大侠,是个卖煎饼的,整个屯城的人都知道,哪煎饼好吃着呢。”

    “煎—饼……煎—饼……”赤脚汉子一边喃喃自语,一边放开了老联保。

    这时,屎坑虫见事情好像扯到了自己,小眼珠转了几圈,身子就悄悄地往后连退三步,忽地车转身,撒腿就跑。

    不料没跑几步,后颈突然被几个爪子勾住,凌空吊了起来。屎坑虫吓得魂飞魄散,一边声大叫,“鬼呀!有鬼呀!”

    赤脚汉子掐住屎坑虫脖子,把他拖回到老联保面前,“他—表—舅—是谁?

    “回大侠,这小子叫屎坑虫,他老娘是个老鸡,他老娘有个表妹也被他老娘拉下水**,后来他表姨勾上前任副职,把他表舅弄进管委。哪狗娘养的杀才,也不知人家卖煎饼碍着他啥,非要把人家弄死不可!”

    老联保说得义愤填膺,显得特别有正义感。

    “你,带—我—找—你—表—舅,你,押—着—他,我—给—钱—你。”

    赤脚汉子指了指屎坑虫,又指了指老联保,一字一顿地道。

    “好,好,小的愿为大侠效力,哪个啥……万死不吃的!”老联保像打了鸡血般兴奋,连连应好。

    屎坑虫一听立刻脸色煞白,恨不得立马捅老联保十刀八刀。

    老联保的行为似乎不可思议,其实很简单很容易理解。先,混混的本性就这样,如果你是弱者,不惹他也会把你往死里整。反过来,如果你是强者,那好,他对你比亲爹还孝敬。

    次,屎坑虫的表舅整过他,先前有屯管副职做靠山,他一个小混混自然不敢咋的,现在副职已人走茶凉,这时对方有仇家找上门,他当然巴不得带路。

    北冥1o2年6月19日正午,正北道阔口段大店屯北城点赖家村口,村外走来一个汉子,蓬头垢面,打赤脚,却身披棉大衣。

    “站住!他酿的臭要饭快滚!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!”一个村保凶狠地骂道。

    赤脚汉子却置若罔闻,继续走自己的路。村保俯身捡起一块砖头,飞奔上前,也不叫一声,朝着赤脚汉子后脑,径直就拍了下去。

    砖头当即碎裂,散落一地,赤脚汉子却晃也不晃一下,只是慢慢掉头过来。

    “鬼啊!”村保大喊一声,掉头就跑。

    “鬼你酿个头!光天化日哪有鬼?”

    村保队长赖德保一边骂着,一边走出村保室,一手还提着根哨棍,身后跟着两个村保,也各提着根哨棍。

    他们操起哨棍便围了过去。赤脚汉子一见赖德保,突然怒吼一声,也不见屈膝力,仅仅是脚指尖力,已经飞身扑到,双手掐住了他脖子。

    赖德保双手高举着哨棍,却动也不敢动,赤脚汉子的指甲弯弯的像五个小爪,钩住了他皮肉,只要他稍微动一下,就有种被人剥皮抽筋的感觉。

    赖德保努力堆起满脸笑容,“大大……大爷饶命,小人知罪,小人知罪,大爷……大爷你放过小的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—认—得—我—吗?”赤脚汉子一字一顿的道说。

    他说话不但显得很艰涩,而且说话时嘴巴基本不动,话音竟是从咽喉里迫出来的。

    在利爪钩动之下,赖德保不得不屈膝俯身——他比赤脚汉子高了整整一个头,而且不得不打起精神去看赤脚汉子的脸。

    只见那张脸上,除了一双血红的眼还算完整,其余地方只见乱七八糟的的划痕,哪里认得出是何方神圣。

    “大大大爷……求求你你……你老人家先放了小人……”赖德保哽咽着哀求起来。

    赤脚汉子脸上竟挤出一丝笑容,指尖上的小爪徐徐松开,“牛—大—力,你—听—清—楚—了,我—叫—麦—凡!”。

    赖德保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姓名,却来不及醒起究竟是何人,麦凡已经难,右手揪住他脑袋往后一扳,赖德保便不自觉地被迫昂起头,随之咽喉已被咬破。

    一名村保见此,顾不得多想,拔出把匕,大吼一声,已狠狠插到麦凡背脊上,但入肉半寸后,便再也插不进去。

    倒是把麦凡激怒了,他甩下赖德保,左臂往后一搭,五个利爪般的指甲,已经钩住村保手臂,一把将他扯到前面。

    “大爷大爷,你听我解释,刚刚我是无意的,真的无意的……”村保努力解释道。

    麦凡脸上又挤出一丝笑容,不过他不笑犹可,这一笑,脸上的划痕便皮肉外翻,一张脸更显得狰狞可怖,“带—我—去—找—赖—家—宝!”

    “好好,赖家宝家在西岗,我马上带大爷去。”村保殷勤地道。

    三分钟后,北城点安保驻在所接到警报后,因为死的是村保,名义上也属于他们管辖的,因此十分钟后也派出人来。但前天的一场暴雨,却将乡道冲垮,车子过不去,只能步行绕路。

    半小时后,阔口段555报警中心,线路完全被来自赖家村的电话所占,不同的号码打进来,内容却是一样的。

    “快来人啊!你们快来人啊!咱们被屠村啦!”

    “先生,你先不要激动,请冷静地说清楚生的案情、时间和地点,咱们会根据相应情况……”

    “咱们被屠村啦!被屠村啦——!你们快点来啊!救命啊——!”

    “先生,请不要激动,请冷静详细地说清楚案情,咱们才能够……”

    “咱们被屠村啊!屠村!屠村!屠村!你听懂没有!傻妹!”

    “我警告你!这里是555!你要为你的恶劣玩笑负责!”女安保非常生气,如果不是强忍住,眼泪都要飚出来了。尽管555被人骚扰并非稀奇事,但敢骂安保傻妹的,她还是头回遇上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啊——啊……”电话那头传来长长的惨叫声。

    经多级报告后,因为道路无法通行,大店屯又没有配备直升机,只好上报正北道阔口段安保处。

    一个小时后,阔口段安保处的两架安保型直升机,载着特保小分队直扑赖家村。

    小队长阎来旺,先前在道特保队时就已赫赫有名,执行狙击任务都是一枪毙敌,弹无虚,博得个“阎罗王”的称号。

    当直升机飞临赖家村上空时,看到的景象犹如电影里的古战场,横七竖八的尸体,翻滚嘶叫的伤员,哭天喊地的妇女和小孩,还有些人在不断来回跑着,嘴里不断嚷着,好像非常忙碌,其实就是傻奔。

    听到天空传来轰鸣声时,躺在自己血泊里等死的赖有得,努力睁开眼皮,嘴角竟牵出一丝自嘲的微笑,“报应……”。

    阎来旺命令直升机离地一米悬停,纵身跃下,特保们也随之纷纷跃下,并建立环形防线。

    “凶手在哪里?告诉我,凶手往那里跑了?喂喂,嗨嗨,醒醒醒醒,你傻啦?”

    阎来旺揪住一个坐在血水中,目光呆涩的壮年男子摇晃了几下,对方终于张开嘴巴,却仍是呆呆地看着他,一言不。

    “谁,谁可以告诉我生什么事啦?嗨!有会说话的吗?”阎来旺吼道。

    一个十五、六岁的少年战栗着,拖着一条腿慢吞吞的走过来,“他往那边跑了。”他指了一下东北方向。

    杀戮在三分钟前结束,凶手听到直升机轰鸣声,突然撤出战斗,飞奔入东北面的山林。赖家村众人眼睁睁看着,没人敢追。

    “凶手是什么人?有多少人?你能认出凶手吗?”阎来旺急忙追问。

    “一……一个……”少年极不情愿地说,好像非常丢脸似得。

    “从哪里开始的?带我去!”阎来旺命令道。

    西岗顶一栋豪宅前,树起十多根削尖的木桩,每一根木桩上都穿着一个人!有男有女,有老也有少,都是面朝上,从后背下腰椎插入,从腹部穿出!

    从死状来看,一半人身体自然下垂,显然是死后才**在木桩上。另一半则身体向上卷曲,并且双手死死抓住木桩不放,竟是活生生**穿而死!

    而且行刑时没有绑住手脚,任由受刑人自由挣扎,这样更加增添痛苦。

    在木桩阵前,确切说是在东南面,半弧形躺着一排尸体,有断脖子的,断手断脚的,或开膛破肚的,死状各异,但他们的表情竟是一样,就是极度悲愤夹着极度痛苦!

    这些死者都是青年人,看年龄大多数在十八至二十五之间,正是最强壮、最无畏又最冲动的年龄阶段。

    阎来旺可以推测当时的情形,很明显,当这些青年人看到自己的亲族,竟被活活插在木桩上而死,甚至,很有可能当时尚未断气!

    于是他们不顾一切地冲向敌人,可惜攻势尚未完全展开,对手的反击就令他们眨眼间崩溃。

    当自己一方最强壮、最勇敢的人被杀死之后,不用想,剩下的基本上只有抱头鼠窜了,山坡上稀拉拉地只有几具尸体。

    从岗底开始,尸体却又密集起来,不是一排,而是一片,从坟岗脚底一直到赖家村村口,一大片。

    那是村人闻讯之后,操起家伙就赶来增援,结果还是白白送死。

    凶手就像台杀戮机器,根本看不出有疲惫之态,他一直追杀至村口,要不是直升机出现,很显然,他会杀入村中,不分男女老少尽情屠杀。

    住西岗的都是村里的富户,赖家村人大部居于东岗,与西岗相对望,两岗之间是个小谷地,最宽的地方不过五百来米,基本上开辟成水田,只留几条狭小的田埂道。

    此刻,水田已经变成了血田。

    两天后,通过dna检测及基因库对比,凶手浮出水面,居然是一个死了足足八年的人!

    根据北城点安保驻在所档案记录,麦凡八年前因为暴力抗法,被北城驻在所拘押,审讯期间畏罪自杀。

    之后,北城驻在所与死者家属达成谅解协议,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,给予死者四万元安抚金,安葬补助费一万元,尸体由死者家属自行处理。

    “混账!简直就是一群白痴!死了八年还会杀人?告诉他们,立即给我彻底调查清楚,我要的是真正的答案!”

    阔口段安保处长一看这份报告,立即拍案大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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